《大学》的治国平天下之道
本章是《大学》的最后一章,从四个方面论述了治国平天下的道理。首先,提出“矩之道”,即君子的言行要有道德规范,要将心比心,推己及人。其实所谓矩之道,就是度己度人之道,和前面提到过的“恕道”是一脉相承的。如果说《论语》中强调的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是将心比己,是消极的推己度人之道,那么矩之道则是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,是己之所欲,使之于人,是积极的推己度人,重在强调以身作则的示范作用。正如孔子所说的:“君子之德风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风必偃。”意思是说君主的道德好比风,平民百姓的言行表现像草,风吹在草上,草一定顺着风的方向倒。正所谓上行下效,君主如果具备仁义孝慈的美德,那么天下就太平了。
其次,引用《诗经》的三首诗说明民心的重要:得民心者得天下,失民心者失天下。君主要有仁爱之心,要从民所欲,做到与百姓同好恶,共甘苦,能体察民情,公正无私,才无愧为民之父母。所谓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”,周朝之兴,在于顺天命得民心,殷之亡国,在于逆天命而失民心。民心向背,实为得国与失国的分水岭。但纵观历史,却往往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所以才会有王朝的更迭,当政者“为天下僇”。
接着,以德行与财货对比,指出治国有本末之别,德行为本,财货为末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不能本末倒置。治国应以德为本,以财为末,实行德治。若外本内末,则民心涣散,国家不安。这种重精神而轻物质、崇德而抑财的倾向影响巨大,中国古代一直将商人列为四民之末,备受歧视。正因为“德本财末”,德行对于治国平天下有摆在首位的重要作用,所以就牵涉到用人的问题。首先君主要以德服人,以德行举荐、任用贤人。至于如何确定一个人是否可以重用的标准,仍然是品德第一,才能第二。一个人即使没有什么才能,但只要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,“宰相肚里能撑船”,便可以重用。相反,即使你非常有才能,但如果你嫉贤妒能,容不得人,也是危害无穷,不能任用的。国君用人要以德为主,方能争取民心,安定天下。
阐述了“为政以德”的政治原则后,最后论述治国平天下的经济原则,发展生产,节约开支。进而论及利与义的关系,也就是如何对待财富,《大学》中列举仁者和不仁者两种态度:仁者散财聚民,可以治天下,即“以财发身”,如列夫·托尔斯泰那样,解散农奴,实行自身禁欲,以实现良心与道德的自我完善;不仁者凭借手中权力,聚敛财富,搜刮民财,必致遭受灾祸,如历史上的无数贪官,不惜铤而走险,贪赃枉法,最后身败名裂,遗臭万年。
上述其实是从不同方面阐述了儒家的治国平天下之道,即德行为本。在《大学》中,无论是对君主的要求、民心的重要等大的方面,还是如何评价和使用人才以及如何对待财富等具体方面,都强调以德为本,总的来说就是强调“以德治国”。儒家认为,仅仅依靠法律和刑罚不能从根本上达到维持社会稳定和谐的目的,还要重视道德在人们生活中的作用。可以说,强调以德治国是儒家政治和伦理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。但是儒家片面地强调“德治”的重要性,过分夸大了伦理道德的作用,以至于忽略了法治的重要性。因为没有法治提供制度保障的话,只是一味地强调“以德治国”,往往会陷入“人治”的泥潭。我们现在也提倡以德治国,其实是中国的“德治”传统的继承和扬弃,即把德治和法治结合起来,法治可以为德治提供制度保障,避免出现“人治”。现在的德治应该侧重道德教育和道德感化的作用,强调选拔干部必须德才兼备,领导干部和公务员应当以身作则、注意发挥示范在“德治”等方面的带头作用。
读史致用
周公治国
周公,姓姬,名旦,是周文王的第四个儿子,周武王的同胞弟弟。因为他的封地在周,即现在陕西岐山,所以被称为周公。周公是西周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,他曾经辅佐周武王东征,帮助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治国,治礼作乐,被认为是中国礼乐文化的创始人。中国古代儒家尤其是孔子十分推崇周公,曾经称赞周公:“成文、武之德,追王大王、王季,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。”孔子晚年时,经常感慨:“其矣吾衰矣!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!”由于孔子的推崇,周公被尊称为“元圣”,是儒家最尊崇的古代圣人之一。